“大铜章”的名字(徐云飞)
“大铜章”的名字很难听,非常难听。太直白,少了文化内涵;太拘谨,只有外形和材质特点,忽略了形态和材质延展性。太具体,没有回味的空间。于是有人就说改成纪念章吧!很好,一定没有原则问题。但主题太宽泛了,宽泛得和各地旅游景点地摊上的纪念章似乎有了联系。同时。也是限制的。“大铜章”只能是纪念的吗?如果不是纪念的,那是否还叫纪念章?问题又来了。有人又说叫章牌(bronzemedal)吧。和国际保持一致,但英文的东西直接翻译过来又觉得很奇怪,听起来总是觉得传达的不够准确,也没有给我们的“大铜章”添色。“大铜章”的名字比大铜章难。
“大铜章”和钱币
两者间很多人都在说有太多的联系,我有时也在想的确如此。毕竟中国当代意义上的“大铜章”是钱币的“儿子”,没有现代造币的压印技术的母亲,好像很难有现代意义上的“大铜章”的诞生。如果有,也最多是浇铸的,这又是另外一条分支了。
然而除了工艺,我实在想不起来两者间还有什么联系。在艺术上,“大铜章”远比钱币来得纯粹,在精神上也自由的许多,从这个方面看两者似乎又没有多少血缘关系。所以各国许多优秀的钱币艺术家都喜欢在“大铜章”的领域里开拓。
中国的钱币多数时候像是集体劳动,而“大铜章”多数时候是个体劳动,我不相信在艺术精神上“集体”的智慧会大于“个体”的力量,如果有,那一定是自欺或是欺人。
“大铜章”是艺术品?
问题很傻,看到一些国外优秀的“大铜章”,没有人会问这个问题。艺术,首先不是商品,就像艺术家首先不是商人。它之所以是艺术,正是因为它对当下的商品社会构成了抵抗。但多数艺术最后还是会变成“艺术品”,用来消费。但艺术和艺术品的先后秩序,又保证了艺术。
有人说多数“大铜章”不是艺术品,在当下,多数,我相信!
我认为,大多数中国的“大铜章”都是在做纪念碑的事。在中国,又有多少纪念碑是艺术的?所以许多国内的许多人都在做着刻录机的工作。看看吧!满地的“铜疙瘩”,都记载了多少大事,歌颂了多少丰功伟绩,象一块没有下土的“墓志铭”。
没有名字的“大铜章”
常有喜欢收藏得朋友问我:现在许多“官窑”大铜章,为什么没有名字?“没有名字好啊!可以不负责任,好了是集体的。砸了也是集体的,反正和我无关。”不知道这于集体和个人有什么好的,但最亏的定是收藏和爱好的人。因为最后都是由他们买单。长期来看,创作者和制造厂也不会有好处,砸了招牌。于人于己都不利的事,还真有人在做。纳闷的很。
有了名字,谁敢“倒浆糊”(上海话,本文中的含义类似于随便应付),倒了就先粘住自己。
明代的长城连绵万里,历经数百年风雨,依旧岿然山脊。客观的原因是砖块不朽,主观原因是砖块是有父母的“孩子”,有名有姓,必然坚硬无比。谁都想“光宗耀祖”,靠的就是这些孩子。这方面,古人比我们现代许多人高明。
有一天,有高人告诉我。有了名字,集体的利益会受损。因为个人的知名度高了不好管理……。管理者就这点心胸和觉悟,听完了,有点晕……。高人又说:也可能是怕担负责任,万一名字出现在重要的项目上,比如奥运等国家大项目上不是麻烦大了…….,我还是不太相信。
但有一点我是相信了,现在铜章上刻上作者的名字成大忌了,哪怕留下一个作者的暗记,也是不可以的,似乎大铜章的艺术水平倒显得次要了。到了这会儿,在铜章上署名的国际惯例也就暂时废了。
有一天,莫明其妙的听到一个官僚模样的人大吼说:“真正的大师是不署名的,署名的都不是大师”。我晕的厉害了,大师真的是大师,要靠修炼,成仙成道之后,自然有人修庙供着。但又有多少人有那德性呢!我只能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签上名是一种承诺,对人家有个交代,好了坏了都记住这件作品,包括创造它的人。我总是觉得,一件没有署名的作品,不够完整,甚至有点残缺。就像一幅国画作品,完成后没有留下作者红色的印泥一般。签上名是等着胡萝卜也等着大棒,都掌握在藏家手里。
“官窑”和“民窑”
以前看过一些专业人士的评论,大概的意识说:“国家造币企业出的大铜章是“官窑”的,民间出的大铜章是“民窑”,乍一看,有点道理。小点的时候我挺高兴的,似乎有了一个身份的界定,我成了“御用”设计师的了。大了点后,才真正懂得瓷器在“官窑”和“民窑”的差距和区别:在气质上“官窑”具有皇家气派,工艺上精益求精,成本上不惜重金,全力打造。在这些方面,岂能是“民窑”可以比拟,自然也就价值连城。现在也就明白,“官窑”不仅仅是一个名号,更是傲人的品质。
但我们的“官窑”大铜章呢?是否在品质方面真正能够做到和“民窑”大铜章之间的根本区别?我不想下结论,玩家心里有底。但我觉得“官窑”应该有点“官窑”的皇家气质和那点霸道精神!否则枉费了“御用”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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