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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人民币上的领袖像——访钱币专家石雷
记者：近日，中国人民银行报经国务院批准，发行了2005年版的第五套人民币。此套人民币与1990年发行的第五套人民币图案、规格完全相同，只是防伪性能更强。请您谈谈印有毛泽东主席像的第五套人民币图案是怎样诞生的。
石雷：把领袖像印在人民币上是人民群众半个世纪前就有的愿望，但直到1987年发行第四套人民币时，才首次将领袖人物像印上人民币。
中央决定于1987年发行第四套人民币，人民银行聘请中央美术学院的罗工柳、周令钊、侯一民等画家，与人民银行票版设计人员和领导组成三结合班子，设计出毛主席、周恩来、刘少奇、朱德四位领袖人物石膏侧面浮雕群像，作为第四套人民币100元券的正面图案。
尽管第四套人民币在图案内容上已经有了很大的突破，但后来还是认为石膏浮雕群像不够理想。于是，在1990年发行的第五套人民币100元券上，改为单设毛主席像至今。
记者：中国人民银行发行的前三套人民币上为何没有领袖人物像？您曾长期从事人民币发行工作，能谈谈您的看法吗？
石雷：毛主席生前所发行的三套人民币上均没有领袖人物像的原因，是因为毛主席不以功臣自居，三次拒印他的像的缘故。我曾经历了这一过程，如今回忆这段往事总是感慨良多。
毛主席第一次拒印他的像是在1947年底至1948年初。那时，中央工委委员兼华北财经办事处主任董必武同志正肩负着筹组中央财政和中国人民银行的重任。1947年12月30日，董必武打电报给东北局，托印人民币。其电报中提出：“票面印毛主席像。”因涉及毛主席像问题，同时电告中央。中央立即回电同意。而毛主席说，票子是由政府发行的，不是由党发行的；我现在是党的主席而非政府主席，怎能印我的像呢？以后再说吧。
董必武立即找财经办事处副主任兼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主任南汉宸商议此时。董必武提出，毛主席不让印他的像，我们要执行，票版图案改印解放区工农业生产图案吧。南汉宸表示同意。
南汉宸回来对何松亭和我（那时中国人民银行筹备处只有我们三人）说明了此情况，他给边区印刷局王文焕局长写了说明信，连同已经设计好的有毛主席像的票版和董老为中国人民银行题写的行名，让我送到印刷局去，请他们把票版图案换一换。我愉快地接受了这项任务。第二天，我从西柏坡出发，经两天行程到达设在阜平南峪的印刷局，完成了任务。
记者：毛主席第二次、第三次拒绝把自己的像印上人民币是在发行第二套、第三套人民币的时候吗？请谈谈您所知道的情况。
石雷：是的，毛主席第二次拒印自己的像是在1949年10月发行第二套人民币的时候。当时我在人民银行发行科任科长。鉴于毛主席已任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我即请示南汉宸行长，提出人民币上是否该印上毛主席像的问题。南行长笑着对我说：“小石呀，此事我也没有忘记。前几天，我在中南海开会，趁会议休息时，我当面请示了毛主席。毛主席说，胜利了，不要以功臣自居，要谦虚谨慎，进城前我们开了会（指七届二中全会），会议决定不准用人名命名工厂、城市和街道，因此，当上政府主席也不能把自己的像印在人民币上。我们应该照毛主席说的去做。”
毛主席第三次拒印自己的像是在1952年发行第三套人民币的时候。由于战争已经结束，财政收支趋向平衡，物价稳定，全国财经统一工作已见成效，中央决定发行第三套人民币。因为第一套人民币是战时货币，种类多达62种，印制粗糙，比值低，人民群众使用不便。中国人民银行接到发行第三套人民币的任务后，设计出新票版，票版二角券上是毛泽东号机车图案，车头上有毛主席像；一元券上是节日的天安门，毛主席像在天安门中央；五元券上是少数民族抬着毛主席像游行。新票版送中央审查，毛主席看后有两条指示：一是“中国人民银行”行名的字的排列，应从右至左改为从左至右（1953年发行的渭河桥5000元券开始改为由左至右排列）；二是票面上不要印自己的像。周恩来遵照毛主席指示请人民银行修改。改后的二角券将毛主席像改为五角星；一元券改为平日不挂毛主席像的天安门；将五角券改为少数民族代表手举两面旗帜，一面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万岁”，另一面写着“中华各民族大团结万岁”字样。
第三套人民币发行后深受人民群众喜爱，群众认为它“好记，好认，好看，好使”，但遗憾的是没有印上毛主席像，群众的愿望终于在以后发行的第四套、第五套人民币上得以实现。（《金融时报》李文玲） | | |
